孙元化并不感到意外,“人各有志,你们好自为之。”
孔有德、耿仲明相视一笑,向左右一挥手。
众士兵一涌而上,拿住孙元化和他的亲兵卫队,“孙大人,我见你为官清廉,不忍杀你,一起跟我们反正吧。”
孙元化没有慷慨之词,却也婉言谢绝了二位的好意,表示愿意回京师向朝廷请罪。
孔有德狡黠的一笑,命令亲兵将孙元化送上船,“巡抚大人,一路保重。”
“一路保重。”孙元化身心疲惫,入船舱休息,不知不觉中睡着。等醒来时,发现置身于豪华客舱之内,旁边有老妻在一旁服侍。
孙夫人见丈夫醒了,忙端上茶水。
孙元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,“夫人,你怎么来了?这是在哪里?”
“老爷,咱们一家人现在黄海一号军舰上。”孙夫人笑道,“周委员长已经任命你为倭国总督,等你洗漱完毕,我把委任状拿给你看。”
“苦也。”孙元化当即呆若木鸡,“这下我成了朝廷的罪臣。”
“非也。”孙夫人笑道,“当初老爷,从军辽东,经营登莱,汰冗兵,省辽饷,安抚流民,雇用西士,勤勤恳恳,对得起大明朝了。如今天下大变,周委员长求才若渴,爱惜英才,委以重任,老爷何必有抱残守缺。”
“孔有德、耿仲明现在何处?”孙元化愣了半响,问孙夫人。
“他们已经先我们一天去了倭国。”孙夫人说道,“按照委员长的要求,他们还带走了登州水师的一半战船。登州和莱州,已经被华夏军控制。”
“朝廷那边,我们已经回不去了。”孙元化的脸上如同开了苦菜花,“这一回,恐怕要连累徐光启大人、孙承宗大人。”
大明京师,
朱由检得知孙元化等人叛变后,暴跳如雷,一连摔碎了几个茶碗,“都该死,一个个都该死,没有一个忠于朝廷的。我要灭了孙元化、耿仲明、孔有德全家。”
周皇后说道,“皇上息怒。该来的总会来,该走的也留不住。”
“徐光启是孙元化的老师,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”朱由检白眼望天,“还有那个孙承宗,是他推荐了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。”
周皇后不愿意干涉朝政,“此事皇上想必已有定夺。”
朱由检看看侍立一旁的曹化淳,“传旨下去,徐光启年老体弱,朕姑且念他还算勤恳,就让他回家抱孙子。”随后问道,“孙承宗现在何处?”
“回皇上,孙承宗现在在老家保定高阳,埋头于《督师全书》《古今中官志》、《高阳集》等著作之中,还经常与鹿善继、孙奇逢等人切磋学问,同时教育子孙,助民致富。”
“他倒是悠闲自得,舒适的很呢。传旨下去,让其自省,定期向我汇报思想,写的不深刻,重罚。”朱由检坐了下来,“还有,朕要向各地派遣监军,将那些不听话的文官武官都给看起来。你拟个名单过来,要那些忠诚勤勉的太监,最好都是信王府出来的。”
“奴才这就去办。”曹化淳弓着身子退下。
朱由检挠了挠花白的头发,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鱼尾纹,“白头搔更短,浑欲不胜簪。我老朱也算是个勤勉的皇帝,只是那些臣子都不是东西。”
徐光启正在钦天监和他的学生们一起观测星象。
耶稣会的龙华民、罗雅谷、邓玉函在一旁忙碌。
周垣提供的哥白尼、伽利略、第谷、开普勒等著名欧洲天文学家的著作,给这些天文学家们打开了一扇窗。《崇祯历书》在徐光启等人的努力下,眼看就要出书。
曹化淳悄无声息的走到徐光启身边,将皇帝的圣旨宣读一遍,动情的说道,“徐大人,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。请问你还有什么要求?我可以代为向皇上传达。”
“谢了,曹公公。我没有什么要说的。”徐光启取下乌纱帽,蹒跚离开钦天监。
随后,龙华民、罗雅谷、邓玉函相继离开。
第二天清晨,徐光启便携家人、还有他的学生龙华民等人,乘坐华夏军提供的四轮马车,离开京师,从天津港转乘明轮船回老家松江。
松江大学天体物理学院正虚席以待。
去保定高阳传旨的太监小福子从宫里出来之后,来到华夏对外情报局驻京师秘密办事处,将朱由检颁发的圣旨销毁,又重新写了一份,加盖印玺,“成了,这下子孙承宗他们,想不走都难。”
秦顺儿取出一张特别通行证递过去,“小福子,不用回京师了,你直接回汉中。”
“谢谢秦大哥。”小福子将通行证揣在怀里,打马出了京城。至河北保定高阳孙承宗家,尖着嗓子喊道,“圣旨到,孙承宗,鹿善继、孙奇逢接旨。”
“臣孙承宗等恭请圣安。”
“上谕,孙承宗等人绯谤朝廷,训练乡勇,图谋不轨,应当满门抄斩,但上天有好生之德,故将三人及家族流放琼州。接旨后,立刻动身,不得延误。”
“孙承宗,(鹿善继、孙奇逢)遵旨、”
“三位先生,快走吧,朝中奸臣当道,迟则生变。”传旨太监小福子看着三人诚惶诚恐的样子,心里乐开了花。他这不止一次假传圣旨。
孙承宗三人接过圣旨,不敢怠慢,变卖了家产,离开保定,从青岛港前往琼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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